坤离

一个去年写得不够满意的短篇

重写后半部分

*渣笔慎入

Be慎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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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荣宰，晚上出来陪哥喝酒。”

　　“行。去哪儿？”

　　“就在学校的草坪上吧。”

　　“……哥，你怎么了？”

　　“我失恋了。”

　　“……”

　　

　　崔荣宰挂了电话，心里不知该失落还是高兴。

　　在范哥分手了，他终于不用再见到那个女生。

　　可是，如果在范哥不那么难过的话，他一定会更开心的。

　　

　　进入大学的第一年，崔荣宰无心学习，出入酒吧、迪厅，夜不归宿。他因此同大部分同学分道扬镳，取而代之的，崔荣宰和儿时一样，小弟一般跟在林在范身后 。两人再次过上了形影不离的生活。

　　林在范为自己有个忠实的跟班而沾沾自喜。他当然不知道，崔荣宰为什么总是跟着他。

　　崔荣宰从小就喜欢林在范。

　　从初中起，林在范步入社会，喝酒、鬼混、打架，崔荣宰的妈妈看不下去，不让儿子再跟着林在范玩。林在范的成绩倒是不赖，崔荣宰高二那年，眼睁睁看着林在范迈进了一所他高攀不起的高等院校。

　　咬咬牙，一年之后，崔荣宰也勉强挤了进去。

　　见儿时的玩伴又有缘来到同一所大学，林在范感到十分惊喜，自知必须做好哥哥的样子。他领着崔荣宰出入学校附近的酒吧，带他认了许多人。这是他林在范的弟弟，谁也不许欺负。

　　崔荣宰不喜欢酒吧里的烟酒气味。他瞥了眼林在范指尖的烟，下意识地屏住呼吸。

　　林在范是个花心的主儿，在酒吧里泡了多年，对待女孩的手段也越发高明。身边的女孩换了又换，他毫不在意，分手于他而言，如同丢弃一件垃圾。尽管如此，酒吧的女孩依旧排着队等待和林在范谈恋爱的机会，痞坏的气质配上无可挑剔的脸，叫人欲罢不能。

　　绚烂的灯光下，潇洒帅气的男人身边有美女作陪。崔荣宰跟在后面，自卑得想扭头离开。

　　在范哥和自己的距离太远，他无论如何都无法赶上。

　　更何况，数不清的女人纷纷往在范哥身上贴，使崔荣宰感到浑身不自在。

　　可是他不舍得离开林在范半步。高三一年不见，他已经强撑太久了。

　　几个月下来，崔荣宰不得不练就了熬夜的本事，代价则是总在课堂上沉沉睡去。

　　

　　崔荣宰手中拿着林在范塞给他的高度啤酒，却无心享受酒精带来的迷幻感受。伴着夜晚静谧的空气，林在范把酒倒入喉咙时的吞咽声显得格外压抑。望着空旷的校园，崔荣宰心里也跟着难过起来。

　　“我喜欢她，她却这样对我。”林在范把倒空的易拉罐往地上一扔，冲崔荣宰一伸手。

　　“哥，你已经喝得够多了。”崔荣宰面露难色，犹豫着要不要从包里拿出酒来。

　　“给我。”

　　“哥，不过是那个女人，明天就不难受了。”崔荣宰忍不住说。

　　谁知林在范一把箍住了他，伸手便要打开书包。崔荣宰被牢牢圈在林在范怀里，动弹不得。从小到大，两人何时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。崔荣宰脑中一片空白，一时竟忘了林在范的目的。直到他感觉自己快窒息了，才赶紧喊道：“我给！哥！”

　　林在范拉开易拉环，不要命似的吸取其中的酒精。崔荣宰的心里一片混乱，也打开一瓶灌了好几口。

　　不知又喝空了几个罐头，直到崔荣宰的书包再拿不出一瓶酒，两人互相搀扶着在草坪上坐下，眼前天旋地转，似乎整个世界都要倾覆。

　　崔荣宰按着剧痛的太阳穴，努力使眼前的景象停止旋转。

　　“哥，别难过了……你们也不过在一起……十二天。”

　　崔荣宰支撑着自己，脑中想的全是该如何安慰林在范。他转过头，却见林在范定定地坐在身边，眼睛不知有没有聚焦。

　　崔荣宰顺着林在范的视线望过去，目光的尽头，教学楼静静地立在那里——它此时正在停用改建，楼内的陈设连着窗框都被搬空了，只留一个空架子沉默地站在夜色中。在崔荣宰眼里，那栋楼竟散发着神奇的魅力。

　　“哥……”

　　两人对视一眼，便心照不宣地一同站了起来，跌跌撞撞朝那栋楼走去。

　　楼里没有楼梯，只有工人尚未撤去的梯子。林在范见了，二话不说便向上爬。崔荣宰见状，维持着最后的理智，上前替林在范扶梯子。待林在范上去了，他再颤巍巍地踩上去。梯子晃晃悠悠，吓得崔荣宰酒气都少了三分。

　　两人就这样奇迹般地来到了顶楼。今天是满月，尽管已经后半夜了，月亮依旧没有落下去。此时，月光毫不吝啬地洒在视线所及之处。曾经身在教学楼内，从没有注意过窗外的风景。原来校园这么美。

　　林在范安静下来，狭长的眼睛望着远处，不知在想些什么。崔荣宰出神地看着身边的人，一时也走了神。

　　

　　天不知不觉亮了。建筑工人照常踏着清晨的薄雾来上班，却发现楼里躺着两个醉得不省人事的人。

　　崔荣宰被人叫醒的时候，吓得差点从顶楼跳下去。

　　

　　虽然结局狼狈，再加上一顿通报批评，但这些惩罚丝毫没有减弱崔荣宰对那幢楼的热爱。

　　林在范显然也喜欢那里。更神奇的是，分手后，整整一个星期，他身边都没有新的女孩。

　　挨到了第二个星期，崔荣宰的心情都明媚了不少。他终于不用看见那些烦人的家伙了。更何况林在范一个人无聊，他便能更加频繁地跟在在范哥身边。

　　一天学校周边都断了电，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恢复。林在范觉得扫兴，看看时间，快要十一点了。

　　漫漫长夜，去哪里挥霍好呢？

　　“哥，我们去7号楼吧！”崔荣宰轻扯林在范的衣角，说道。

　　林在范立刻表示赞同。两人便在一片抱怨声中，离开了熙熙攘攘的街道。

　　

　　楼里比上回整洁了不少，许多建筑垃圾都不见了，空旷得叫人发怵。两人轻车熟路，顺着梯子往楼上走。才到二楼，便听见了脚下的异响。

　　有人进来了。听脚步声，至少有七八个。

　　“不是约架吗，怎么就你们两个？”

　　声音颇有些挑衅的意味。崔荣宰心里一紧，就感到肩膀上多了些力道。回过身，见林在范冲他摇摇头，意思是不要插手。

　　“我们来了，这还不够吗？”

　　回应的声音十分低沉，不带半分惊惧。

　　“就你们的小身板，怎么看都是我们欺负人啊。”

　　话音刚落，崔荣宰就听见了拳头打在肉上的钝重的声音。

　　“在范哥，这不是群架！我们得去帮他们啊！”因为着急，崔荣宰的声音又尖又细，似乎下一秒就要带出哭腔。林在范突然想起小时候荣宰被别人欺负，他教训完那帮人，荣宰坐在身边，嘤嘤地哭了很久。想到这里，林在范脑子一热，站起身，顺着梯子爬了下去。

　　“谁说只有他们两个。”林在范平稳地落在地上，冲占了上风的施暴者们说。

　　那些人显然十分意外，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，朝林在范和崔荣宰的方向看。

　　崔荣宰有些害怕，下意识地躲在林在范身后。

　　“以多欺少，真没出息。”林在范勾起嘴角，鄙夷地说。

　　这句话显然是在宣战。林在范一脚绊倒了一个冲上来的人，像电影中一样利索。

　　当崔荣宰从精彩的画面中回过神来，他的肚子已经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。

　　林在范挂了彩，但其他人的状况更惨——他们尝到了林在范拳脚的厉害，先前的嚣张跋扈消失得一干二净。

　　“走了走了。凑什么热闹。”领头的一个挥了挥手，那些人便一同走了出去。此时受害者也恢复了力气，勉强站起来，感激地望着林在范和崔荣宰。

　　“你们怎么惹到那些人的？还跑过来约架？”林在范问。

　　“我们没有惹他们。”其中一人说。声音和方才一样低沉。

　　他们是学校的留学生。由于所在的学院留学生寥寥无几，再加上他们看起来瘦弱不堪，因此常受到其他同学的欺侮。为了尊严，他们答应来楼里比试，却找不到其他可以施以援手的伙伴。

　　“我叫Mark，他是Bambam。真的很谢谢你们。”

　　崔荣宰看着Mark身后沉默的男孩子，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亲近感。

　　“这幢楼很美，可不是用来打架的地方。”崔荣宰说。

　　四人一同沿着梯子爬了上去。崔荣宰显得十分开朗，他分享了那晚在楼里过夜的经历，还一边吹嘘林在范的光荣事迹。

　　Mark和Bambam十分友好，四人转眼就谈到了一起。

　　“我们不是从一个国家来的。Bambam是我最亲近的弟弟，我不能忍受他被欺负。”Mark的语气中带着情绪，目光也愈发深邃。

　　Bambam没有说话。他挨在崔荣宰身边，一脸安静。

　　

　　那幢楼真是个神奇的地方。崔荣宰想。

　　和在范哥独处在夜色中，本就是他求之不得的事。现在，他还收获了两个新朋友，就像是那幢楼赐给他的礼物。

　　“荣宰哥，我们喝一杯吧。”

　　崔荣宰愣神之际，就见Bambam坐在了自己对面，手中端着一杯红酒。

　　“嗯，好。”见到Bambam，崔荣宰心中安定了些，收回望着不远处的不甘的目光。

　　“在范哥就在那里，你怎么不去一起玩？”Bambam问。

　　“在范哥又有新的女朋友了。”崔荣宰闷闷地说。

　　“你那么喜欢在范哥，应该更主动一点。”Bambam说。

　　崔荣宰愣住了，脸颊的热量一时烧到了耳根。

　　“我……”

　　“那天晚上我就看出来了。这不是应该遮遮掩掩的事，尤其是在在范哥面前。”

　　“在范哥喜欢女孩子。”崔荣宰低下头，看着杯中晶莹的液体。

　　“至少要让在范哥明白你的心意。”Bambam笑了起来，在酒吧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迷人。

　　一个穿着小裙子的女生上前搭讪，Bambam礼貌地拒绝了。崔荣宰看着与女孩交谈甚欢的林在范，心中很不是滋味。

　　再怎么主动，也没那群女人主动。

　　在范哥怎么会明白。

　　

　　崔荣宰开始独自登上那栋楼。他在林在范与女生的卿卿我我中悄然离去，到寂静的空楼中度过剩下的夜晚。

　　无论天气如何，夜色总是那么美。

　　“荣宰，你在哪呢。”

　　凌晨两点半，林在范的消息显示在屏幕上。

　　“哥，我不太舒服，先回去睡觉了。”崔荣宰这样回复道。

　　他望着空荡荡的学校，如同置身于荒原。

　　崔荣宰突然觉得自己很孤独。

　　

　　一周后校园中多了一条传闻，校外的混混看上了改建中的教学楼，来楼里约架，出了人命。不知只是送医还是真的命案，总之越传越玄乎。学校也下令封楼，一到夜晚，这里就成了保安的重点巡查对象。

　　崔荣宰远远望着那栋空楼，好像丢失了最心爱的珍宝。

　　他终于习惯了熬夜，却厌倦了酒吧的喧嚣。漫漫长夜，连最后一个驿站也被无情地占领了。

　　崔荣宰对这所大学失望透顶，对林在范失望透顶。

　　

　　“荣宰，出来喝酒。”

　　崔荣宰走出浴室，就看见林在范发来的消息。

　　“我有点头痛，想先睡了……”

　　“我就在你们寝室门口。”

　　崔荣宰心中一惊，只穿着T恤便跑去开门。只见林在范穿着宽松的卫衣，戴着一顶毛线帽，和那个酒吧里的浪子判若两人。

　　“想去楼里吧？我带你去个地方。”

　　崔荣宰一时摸不着头脑。但他从来十分相信林在范的话，便草草套上外套，懵懵懂懂地跟着林在范走了出去。

　　学校建在江边，走过一片荒芜的草地，竟然有一座不高的建筑，像是水闸又像是灯塔。

　　林在范领着崔荣宰爬了上去，江水的气味一下子涌入鼻腔。崔荣宰扶着栏杆，望着粼粼的江面出神。这里的视野和空楼截然不同，倒有种别样的韵味。

　　崔荣宰还沉浸在湿润的空气中，林在范就从背后环了过来，轻轻把他揽进怀里。

　　崔荣宰脑中一片空白，他僵直了后背，不敢有一点动作。

　　“是Mark对我说的。我不该谈那么多女朋友，而忽略了身后对我最好的人。是我混账。”

　　“在范哥……这么多年，我习惯了。”崔荣宰的脑袋晕乎乎的，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。

　　“我耽误你了，荣宰。”林在范把头放在崔荣宰的肩膀上。鼻息吹着崔荣宰的后脖子，有点痒。

　　“这些天我总在反思，因为你离开的时候，我会想你……我总把你当弟弟看，是我误解了我对你的感觉。荣宰，原来我那么爱你。”

　　林在范的气味环绕在身边，一切都是那样真实。但崔荣宰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惊喜。是一种什么感觉呢？崔荣宰说不上来。

　　他觉得自己仍然置身荒原。

　　耳边是和缓的水声。崔荣宰在那一瞬间挣脱林在范的怀抱，转眼便消失在夜色中。他的脚步急促而仓皇，不知在躲避些什么。只留下林在范站在原地，发出一声轻叹。

　　崔荣宰径直跑出那片草地，喘息着蹲在地上。他辨不清自己为何落荒而逃，可心中一直有个声音回响——最了解林在范的人是你，他不是认真的。崔荣宰无法忽略那个声音。

　　他爱林在范，也了解林在范。在范哥是不会这么轻易被改变的，Mark哥说的话，顶多只是叫他脑子一热，而非醍醐灌顶。

　　话说回来，凭什么要叫在范哥喜欢自己呢？

　　崔荣宰的心被沮丧填满，他直起身子，决心要同过去的自己告别。

　　同那个“林在范的忠实小跟班”彻底告别。

　　

　　崔荣宰开始拼命学习，赶上耽误的学业。夜晚却依旧常常失眠，他独自走在校园里，望着空楼逐渐被装上崭新的窗户。他不再想要登上那栋楼，他担心对林在范的想念再次夺走他的理智。

　　林在范果然没有立即死心，他每天给崔荣宰发许多消息，一次次撩拨着崔荣宰的心弦。崔荣宰心里乱极了，却舍不得拉黑对方。他从来不是一个犹豫不决的人，但当他面对林在范时，他发觉自己无法果断地做出选择。

　　是回到在范哥身边，还是断绝联系，从此朝前看？

　　崔荣宰咬着牙选择了后者，林在范却依旧安然躺在他的列表中，时不时传来几条消息。

　　

　　转眼一年过去。七号楼完成了翻修，再次投入使用。师生频繁地进进出出，抹去了崔荣宰心中最后一点回忆。这一年，崔荣宰没有回复林在范的一条消息，他不再逃课，还拿到了奖学金。可是他的心中并不安定，尤其是当他发现了林在范的韧性，每天依旧给他发许多消息的时候。

　　养成一个习惯需要二十一天。一年过去，坚持发消息，恐怕已经成为习惯了吧？

　　崔荣宰想起林在范的模样，心中突然松动了些。

　　

　　“Mark，你说，那个女孩怎么样？”昏暗的灯光落在林在范的侧脸上，无比的锐利。他已经有些醉了，眼神无意识地飘忽。

　　Mark撇撇嘴：“不怎么样。”

　　“是啊，不如荣宰。”一杯酒入喉，林在范感到眼眶有些发热，“他到底有多恨我？我追了他一年，他连一条消息都没有回我。”

　　“你还为他做过别的事吗？”

　　“我没去找过他。我怕他觉得尴尬。”

　　“你不是情圣么。哄女孩一套一套的，荣宰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，你难道不了解他？”

　　林在范摇摇头，不再说话。他自知伤害崔荣宰甚多，把一年的坚持看作救赎。一年没交女朋友，所做的牺牲，足够大了吧？

　　林在范第一次酒后吐真言时，Mark不禁怒从心中起，恨不得一拳头挥在林在范脸上。他和Bambam曾经试图打破林在范和崔荣宰之间的隔阂，却发现林在范彻头彻尾就是个混账。

　　他倒庆幸崔荣宰已经远离林在范，开始自己的生活。

　　林在范想要感动崔荣宰，感动的却只有他自己。

　　

　　天气转冷，崔荣宰的生活也越来越忙碌。在教学楼自习到深夜，走在校园的路上，才惊觉气温已经下降到冰点。崔荣宰缩着脖子，在月光下孤零零地走着。

　　今天的月光好亮。崔荣宰忍不住抬起头，一轮满月挂在天上，月辉照耀着清冷的校园，目光的尽头，是一座空楼。

　　一切的一切，都和去年一样。

　　这是另一座投入翻修的教学楼，此时它已许久没有迎来上课的师生，一个空架子沉默地立在夜色中。回忆迅速涌入崔荣宰的脑中，他一时忘记了周身的寒意，向那座空楼走去。

　　崔荣宰爬上梯子，直到顶楼。独自凝望校园，心中早已沉静下来的东西，再次开始叫嚣。

　　他给林在范发了一条消息。

　　“在范哥，我在八号楼上。”

　　林在范立刻来了电话。崔荣宰屏气凝神，按下接听键，熟悉的声音立刻传入耳中：“荣宰，等等我，我现在就过来！”

　　听筒里是酒吧的喧嚣。林在范的嗓音拖得很长，显然已经喝多了。

　　崔荣宰似乎被拉回了现实，他挂掉电话，裹紧了上衣，默默地顺着梯子爬了下去。

　　他不敢再见到林在范。一年过去，在范哥根本没有改变过。

　　

　　那天晚上，崔荣宰做了一个梦。他遇见了儿时的林在范，再看自己，也变回了小小的身体。林在范把他护在身后，自信满满地说：“别怕，有我保护你。”

　　崔荣宰从林在范身后怯生生地露出半个脑袋。前面有好几个高出林在范半个头的少年，正气势汹汹地预备发出攻势。

　　“在范哥，你……打得过他们吗？”

　　“就算打不过，我也不会让他们伤着你。”

　　

　　画面转换，从儿时的街巷，来到了校园的空楼里。

　　只剩下崔荣宰一人。

　　他独自来到顶楼，不知从哪儿找到了纸笔，给林在范留下一封信。

　　“在范哥，感谢你保护我的童年。我们都长大了，你早就不需要我，而我，也该开始自己的生活了。”

　　“那就，再见吧。”

　　崔荣宰小心翼翼地把信放在地上，坠入只属于他一人的荒原。

　　满月还没有落下去。

　　END

碎碎念：

去年深秋，一次晚课结束回寝，突然注意到正在翻修的教学楼，于是写下了《荒原》。可是结局处理得不够好，尽管很喜欢空楼的背景设定，这篇文还是成为了一个遗憾，也没有收进本子里。一年来一直放不下这个短篇，直到昨晚下课回寝，突然看见另一栋翻修的楼，正巧也是满月。于是一时兴起熬夜重写了后半部分，全文6000+，行文总算是更加流畅了。

虽然结局是be，而且比较抽象，但对于两个人来说，这反而是更好的结局吧。

这段时间很忙，每找到一点码字的时间都会很开心。学习和写文都会努力兼顾的，辛苦但是不痛苦……只要不生病就好了。

换季温差真的好大，大家要注意保暖鸭。